暮色爬上老旧服务器机房的铁架窗框时，老张的手指悬在空格键上方停顿了三秒。荧光屏上弹出的404错误页面让他想起凌晨三点医院走廊的白炽灯，冷得能把人的鼻毛冻成冰锥。他抹了把油渍发亮的后脑勺，忽然注意到键盘下压着张泛黄纸条——"东二环废铁收购站，午夜十二点准时等"。

那晚老张在废铁堆里翻出个熏黑的U盘，插入电脑时电流声像老式电闸拉闸。弹出的压缩包嵌着像素级葫芦符号，解压进度条走到最后0.5%卡死，倒是屏幕底端冒出串代码："XUANWU JIHUAN ZHI..."他用摩斯密码本对照出"璇窝乩圜之"，这种上古术语让烟斗在嘴里冒火星子。

接下来三天三夜，老张在虚拟世界里目睹八哥直播炸穿防火墙，女主播对着网吧键盘跳钢管舞时意外敲出登录密码。直到穿拖鞋摸鱼的网管侄子闯进来，顺手点开那个诡异的下载链接。千兆带宽的光在光纤里流淌，像黄河改道般冲刷着硬盘分区。

第四天，老张终于站在雾蒙蒙的废弃电站。下载进度条刚跳到87%，铁锈味的血水突然灌进服务器机箱。他蹲在五万伏特放电的轰鸣中拆主板，忽然听见柴油机房传来啄木鸟啄树般的节拍——是数据洪流在肉身化时捶打骨膜的声响。

午夜十二点整，老张看着显示器里升起的葫芦状漩涡。这个场景让他想起上初中时在旱厕墙上拓印的符咒，那时他用铁钉在水泥上刻出玄鸟图腾，结果整栋教学楼响彻防空警报。此刻他掏出用美工刀刻过咒文的内存条，插入主板瞬间激活着装界面，虚拟海啸裹着复古字体奔涌而出："此地已有 protector 监护"

当下载完成提示音响起时，监控屏幕里闪过道穿着PVC雨衣的身影。老张望着空荡荡的机房长出一口气，忽然想起年轻时在网吧通宵的兄弟，那人现在开着改装跑车在环城高速漂移，专门在红绿灯前对着停车费二维码撒纸屑。